“我姐姐是个好人,但好人不长命,你也许觉得我是个坏人,但是我会活得比所有人都久。”
“我能理解你的立场。”江慈说。
“不,你根本不能理解。”谢昭打断他。
“你是那种有闲情逸致关心企鹅生存的人,你会好心给流浪狗捐钱,但你知不知道狗都不如的日子是怎么样的?
你挨过一顿饿,挨过一次打吗?你跟狗抢过吃的吗?你不知道,因为这远超出了你的认知范围。
我就是受够了被人践踏,被人随便欺凌的日子,我就是要踩着所有人往上爬,我要金钱,我要权力,我要爬到最顶端。”
谢昭不回避他的目光。
“你踩的可有普通的无辜人。”
“与我何干呢?”她歪头看他,蛇一样的眼睛,有一种天真的残忍。
“你有你的信仰,我也有我的。
我的确不是悲情英雄,但我也不是反社会的心理变态。
我只是生存主义者。”她非常坚定地说。
“不为刀俎就为鱼肉。
我当刀俎。”
“你非常失望是不是?”
“我不是对你失望。”他平淡地说,“我说了,我理解你的立场,你的行为逻辑我不认同,但是我理解你为什么会这样。我是对我自己失望,我被情绪裹挟失去了理智,我失去了我本该有的立场。”
江慈冷冷地看着她,从未有过的冷。
谢昭受不了他的这种眼神,“怎么,你想告发我吗?你后悔帮我了?”
“你不用担心,我既然对你承诺过就会在此事上保持沉默,但是也仅此而已。如果下一次再见到你,我不会再对你有一点点的客气和退让。”他说。
“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的不幸可不是我和检方造成的,你不要想以此来逼我们放弃调查。”
“你别自以为是了。你让我?你有这个本事吗?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江慈先生,你们要是敢随便动用权力查我,我一定要让你们长长教训。
检方如果想开战的话我奉陪,我有的是钱和朋友,华盛顿的朋友。”
她与议员们私交甚密,如果检方真的开始对她调查,她可以直接让司法部的朋友施压。
“谁说要跟检方开战了?”以撒在卫生间里实在听不下去了,“我可不想开战!”
谢昭举止严谨,落不下什么重要的把柄,他可不一样。
江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谢昭。
你就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他就像一个忠臣在看昏君和宠妃。
他绕过他们,一言不发地开门走了。
“怎么好好的吵成这样,你的冷静呢?”
“还不走?”谢昭对他也不耐烦,“我的飞机马上要起飞了,我要去巴拿马,没工夫跟你们掰扯。”
“检方要查我们!”他说。
虽然江慈非常愤怒,但是也是故意透露了这个信息给她。
“召集律师呗。”
江慈出门就接到了他母亲的电话。
“你现在没了工作,又搞砸了我交给你的事情,接下来的事情你必须完成好。
我要你去见一个人。
沈先生的儿子是你大学同学,和你关系不错。
你立刻飞巴拿马去见他。”
“那里现在可不安全。”
“你运气不会那么差的,儿子。
你这次不会又为了谢昭——”
“不可能,我去就是了。”江慈打断她。
冤家路窄
巴拿马,避税天堂。
这个地方没有外汇管制,司法又高度独立,对投资者提供了有效的隐私保护,使它成为全球离岸资金的好去处,避免不了也是一些非法资金的好去处。
沈先生呆在这个地方很久了,也不知道他的国籍是什么,为什么不回到自己的祖国去。
不过谢昭完全不关心他的私事,她只关心他作为大股东的身份,她只想要把他手上乐乾的股票买下来,并且说服他支持自己继续收购。
他们一行人下了私人飞机又换成快艇,最后转上越野车,在泥泞的丛林中穿梭。
沈先生的私人别墅坐落在森林当中,三层楼高的素色极简几何体建筑被各种奇异的绿色植被所包围。别墅的墙体全部原始粗糙的砖石木材质,现代化与南美风情的结合。
车一路开,开进了庭院。庭院当中有很多石榴树,大型的香蕉树。
车停进车道,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帮佣们,围了上来热烈地欢迎他们,帮他们拿行李箱。
他们看上去大多是印欧混血人种,其中多数像是白人与印第安人混血的后代,少数像黑人与印第安人混血的后代,统一穿各色鲜亮印花透气的短衫短裤。太阳晒得他们嘴角不自主地往上牵扯着。
谢昭今天穿了一件手工刺绣的印花连衣裙,绿底白色的蕨类植物图案,倒是和这环境融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