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的视线越过他们,望向了医院门前的临时搭建起的帐篷。
“北方的炮击很猛烈,她们似乎是拿定主意,要在冬天到来之前占领风暴庭。”贴身女仆覆在她耳边,告知了她这段内容。罗莎女士因为身份的问题没法跟着她出门,陪着她的是另外一位贴身女佣,
夏洛特偏头看了她一眼。
“是这样吗?”她朝着医院内部走,“你觉得她们会赢吗?”
“我只是觉得您想要知道。”女仆没有惊慌,“您看了他们很久。”
夏洛特转过身,盯着女仆,她记得她是从城内的职业介绍所雇佣的。
原则上,这批佣人都经过了阿尔伯特的考核,居然还能有人混进来。
“我觉得她们能赢。”
这把负责策反风暴庭女爵的情报人员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这本该是她们希望得到的回答,却被她说出来几分惊悚的味道。
“北方人为了生存。对于南方来说,这场无比正义的战争是一场侵略战。”她在医生的示意下进入诊疗室。
“生存之战意味她们毫无退路,而侵略……请不要嫌我说话难听,绝大多数南方人不在意统治他们的是谁,教会,国王,国王的教会,或者教会的国王,都差不多。谁派你来的?”
她看向身旁的贴身女佣,“在我身边这么久,就是为了等我离开伯爵府,然后和我说这些,将我拉入你们的阵营?”
她不是罗莎安排的人。罗莎女士已经尝试过了,是有其他人,和罗莎信念一致的人在争取她,或者说,争取她的身份。
浪潮掀起的波浪不少。
“一位女士。”对面给的答案很笼统,“一位能够帮助您脱离困境的女士,我们安排好了一切,只要您点头,立马就可以离开这里。”
夏洛特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在思考着这段话的可信程度。
她知道战况。风暴庭守不住是迟早的事,她确实该思考退路了。
“我需要一段时间思考,产检不止这一次,对吧?”
——
浓烟席卷着面前的几艘船。深海碧波号缓缓行驶在烟雾之中,不远处的海域被点燃,燃烧的不是水,而是漂浮在海面上的船只残骸。
战线偏移,交火的地方已经从这里推进到十几海里外,这个距离不算远,深海碧波号所在的位置依然很危险。
自从和风暴庭的海军僵持在这片海域上,还没有哪一场交锋和这一次一样猛烈。
双方都很清楚,这是决胜局。
深海碧波号行驶过交战区。交火开始后,她担任的位置更多是一种象征,个人英雄在这样的战争中能够起到的作用太少了,就算是深海碧波号经过数次改造,依然比不上东方来的战船,火力,吨位,都是如此。
但她的存在依然意义非凡,所有人都知道,这艘船的船长是希琳安托瓦内特。
希琳掌着船舵,浅浅的银色笼罩在她的身体上,海洋眷者的力量作用于这艘船上。
不远处,一艘私人渔船正慢悠悠接近这片海域。
三两个水手正在打捞海上漂浮的补给。
其中一人余光瞥见一抹阴影。
跃出水面的红发海妖。
船员屏住呼吸。如果他没有认错的话,那是敌人的旗舰!
他在心中默默念出那个名字,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个消息很快就送到了风暴庭舰队目前的将领弗兰克加图的办公桌上。
“是打扫战场的卫队送来的。”他这样汇报给阿尔伯特。
对方扫了他一眼,让弗兰克加图惊出一身冷汗。
难道他知道汇
报消息的并非是军队内部的打捞船,而是他安排的家族亲戚。
“这不会是对方引诱我们的陷阱吧?”弗兰克强撑镇定。
阿尔伯特翘起嘴角,他这段日子心情相当不错,即使战况惨烈,也没有影响这份心情。
“如果是希琳安托瓦内特的话,我倒认为这就是深海碧波号。”阿尔伯特站起来,他走到作战沙盘前,将信息上汇报出深海碧波号出现的位置圈出。
“希琳安托瓦内特有一个习惯。”他的眼中流露出几分回忆。
他想起几年前,还在那艘船上时,每经过一次海战,那个还很年轻的姑娘总是默默念着一个数字。那时候她不识字,要重复很多次才能记住数字。
从一次比一次更多的数字里,阿尔伯特逐渐意识到,那是她亲手终结的性命。
“她会记录她杀死过的人数。”
“怎么可能?”弗兰克加图瞪大眼睛。
一炮轰下去谁能知道炸死了几个人?还数?怎么数?战事尚未结束,连他们专门的统计部门,都无法核对出具体的伤亡人数。
“所以啊,这非常有可能就是希琳安托瓦内特本人。”
“那我们岂不是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消灭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