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 不哭了。
听到哭声,林疏费力地抬手,想要替林月儿擦掉眼泪, 然而手才抬起就又无力地垂下。
小姑娘见状, 忙紧紧抓着他的手, 一瞬也不敢松开。
阿兄, 我不哭了,你要快些好起来。
林月儿努力擦干眼泪,眼巴巴地守在林疏的床榻前,盼着他能恢复如初。
院中一隅, 沈清晏沉着脸看向谢祺宇, 问道:还未找到救林疏的法子吗?
谢老太医犹豫了半晌, 才道:殿下, 我已找到了能杀死林疏体内药蛊的方法,只是此法过于温和, 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什么方法?沈清晏神色焦急,你快告诉我!
不说十成, 只要有一线可能,他都要试上一试。
谢祺宇从药箱中拿出一株被人连根拔起的花来,递给沈清晏,此为幽昙花, 乃药蛊的克星, 殿下将它栽种到林疏的房中,让他每日浸浴在花香中, 可缓解体内药蛊的噬心之痛,药蛊极为厌恶幽昙花香,久而久之, 或可将药蛊逼出。
听着倒不像是有什么危险的样子。
此法不会对林疏的身体造成负担,且能缓解他的痛苦,只是我不能确保,定能除掉他体内的药蛊。
沈清晏攥紧手里的幽昙花枝,你有几成把握?
七成。谢祺宇想了想。
足够了。
沈清晏垂了垂眸,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呢?
说罢,他就要回去将此花栽种到林疏房中,然而谢祺宇又叫住他道:殿下,幽昙花的花香只对体内有药蛊的人温和,寻常人若是常常闻到此花香,身体会出现堪比药蛊噬心的剧痛,故而您切不可常常留在林疏房中,需得与他保持一些距离才行。
沈清晏顿住脚步,知道了。
与林疏保持距离?
如今林疏身子不好,他必须时时刻刻守在林疏身边,亲力亲为地照顾着,才能放心下来。与其将林疏交给丫鬟小厮照顾,还不如他吃点苦。
什么药蛊噬心之痛,林疏受得,他又怎会受不得。
沈清晏对谢老太医的叮嘱不以为意。
夜里柳氏回来后,从哭哭啼啼的林月儿那里得知林疏生病的事,她忙去到林疏房里,想要看看儿子怎么样了。
一进去,就闻见房中多了一缕淡淡的花香。
只见林疏的床榻前的矮柜上,摆放着一株盆栽,里面栽种了一株蓝白相间的花,花生得有些妖异,闻着那花香竟隐隐感到头晕。
柳氏才往里走了一步,就听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帐中传来,出去。
只见沈清晏伸手撩开帐帘,林疏正被他拥在怀里沉沉睡去,面色苍白到近乎透明,柳氏见了心跳得飞快,她忍不住道:殿下,疏儿他这是怎么了?
他病了。
沈清晏没有隐瞒,我会想办法救他,现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踏入房中一步。
话落,罗冠带着近卫过来,客客气气地将柳氏请了出去。
当房门缓缓阖上,柳氏脸色煞白。
她的疏儿病了?好好的怎么会病成这样?她从未见过林疏脸色那般差过,心中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上前去捶着门,想要再进去看看林疏。
结果才捶了会儿,就被近卫们拦了下来。
罗冠好生解释道:柳大娘,您放心,有殿下在,不会让林疏有事的。
柳氏却是不信,以前疏儿都好好的,如今跟了端王却病得卧床不起,谁知道是不是端王害了我家疏儿?!
柳大娘,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是对殿下不敬!罗冠朝柳氏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在月色下泛出雪白冰冷的银光。
柳氏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眼眶变得通红起来。
若非如此,殿下为何不肯让我见疏儿?!
罗冠哪里知沈清晏在想什么,只知这是殿下的命令,他执行便是。
他正想着怎么把柳氏吓退,房内又传来沈清晏的声音:罗冠,不得对林疏的家人动粗。
是。
罗冠头疼地领命,一时间也不知该拿柳氏如何才好。
柳氏见状,便又要去拍打房门,才一伸手,房门就被人从里打开,沈清晏一脸疲惫地出现在柳氏面前,他眼含愧疚道:柳大娘,您说得没错,林疏会变成这样,是我害的。
你说什么?
柳氏没想到真相竟然真的是如此,你对疏儿做了什么。
沈清晏将他找林疏饲蛊的事,原原本本告知了柳氏,担心她承受不住,又隐瞒了林疏命数将尽的事实,然而仅是饲蛊一事,就已让柳氏肺腑俱痛。
她本以为林疏在端王身边过的是好日子,结果没想到端王待他好,只是利用他饲蛊罢了!
她家疏儿不知因为沈清晏吃了多少苦!
愤怒让她失去理智,从前因为林老五而护不住林疏,柳氏已经很后悔了,如今日子终于好起来了,可林疏却病了。
从来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