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令人浮想联翩。
洛清霖不由自主地想,姜烟屿一定是在模特资料上虚报了身高,明明比他高上近一个头,资料上却写着一米八七。
姜烟屿高三时明明只比他高几厘米,怎么现在比他高这么多
而拿着毛巾的人并未回忆往昔,姜烟屿正凝视着洛清霖头顶的发旋,那发旋稍有左偏,小小一个,显得极为可爱。
玩心又起,姜烟屿一把扯开毛巾,将食指重重摁在那小巧的发旋上,摁了一秒又松开,松开之后又再摁,如此往复,像是在把玩什么有趣东西。
“嘶”洛清霖本在失神地沉浸过去,被头上稍重的力道一摁,登时从回忆里苏醒,“你在干什么?”
“抱歉,”姜烟屿收回手,明明将人弄痛,脸上却无丝毫愧疚之意,“你头上有白头发,我帮你拔了。”
不等洛清霖质疑,姜烟屿就推搡着人走到窗边的餐桌旁,拉过椅子让他坐下。
姜烟屿在京城的复式楼大约两百多坪,小区安保极好,环境静谧。
透过玻璃从窗前眺望,便能看见一大片浅绿色的人工湖,湖上飘有一对作伴的黑颈天鹅,悠闲自在。
窗外的景象太过秀丽,洛清霖忽地想到自己那老旧小区的二手住宅,透过窗只能看到一排排老旧电线杆,便收回视线微叹口气,舀起一勺糯米珍珠甜酒酿。
桌上的菜肴丰盛,约有十来样,作为早餐有些过了,但洛清霖并不觉得铺张浪费,心内反而划过一阵暖流。
桌子左半边摆着他家乡的小食——蔬菜小春卷,油条包饼,豆腐圆子,清汤牛肉粉。
洛清霖上了大学后就再未回过林城。
不是他不想回,而是他每个假期都得留在外城实习,赚取下半年的生活费,毕业后又一年四季都在工作,所以很少吃到记忆里的家乡味。
而桌子右半边是江城的过早菜肴——三鲜豆皮,面窝,汽水包,甜酒酿
这些都是洛清霖大学时常吃的早餐,食堂里一两块便能买到的顶饿食物,早课之前吃上几口,到中午都不会感到饿。
洛清霖抬头看着墙上的钟表。
现在才早上七点半,也许姜烟屿早就起了床,专门为他点这些好久未吃的小食。
“谢谢。”心头一热,鼻头微酸,洛清霖将热量较低的小春卷推至姜烟屿面前,低声道谢。
小春卷将只加了少许油醋汁的三文鱼藜麦沙拉挤到一边,姜烟屿嘴角微弯,夹起一个送进口中。
蔬菜的清香在舌尖炸开,配着新鲜番茄熬成的稍有酸甜的酱汁,引得人食欲大增。
虽然美味,姜烟屿也只吃了两口,而后毫不留恋地将小春卷推回去,再度叉起一片三文鱼。
见着姜烟屿自我管理的模样,洛清霖想起他那几句在病房里的不屑反问,不禁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做模特?”
闻言,姜烟屿咀嚼的动作稍滞,顿了两秒才吊儿郎当地回说:“当时想做就做了,哪有这么多理由,就像我喜欢洛先生一样,一眼就看上了,没什么特别原因。”
又拿这种轻浮情话来搪塞人。洛清霖懒得理会,夹起一块豆皮轻咬表面微焦的蛋皮。
“洛先生不信我说的话?”姜烟屿问道。
“信,我当然信。”洛清霖毫无感情地说着反话。
姜烟屿笑了笑,将手交叉放在桌上,稍加正经地说:“ forêt前几年濒临破产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洛清霖点点头。
“我接手 forêt后,发现这个品牌的高定设计多是空中楼阁,成衣设计太过古怪,没有市场。这放在从前也许是闪光点,但放在如今这个快消时代行不通。”
“接任后我本想大刀阔斧地改革,但品牌内阻力太多,在位十几年的设计总监和我外祖母都不同意改变,我只好转去开拓年轻人市场。”
轻啜一口气泡水,姜烟屿继续道:“要招揽新设计师不难,但如果不深/入了解人家的行事风格,招来也磨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