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为淮河两岸的百姓,也为我自己。”连雨年的手按住他肩膀,稍微使劲,便把他压制得动弹不得,“我的体质一直跟不上我的巫力强度,导致很多术式阵法用不出来,之前超度丹桂乡那些厉鬼时就有捉襟见肘的局促感,这不利于往后与觋正面交锋。只有完成练体,我才能弥补这一短板。”
沈青池试着动了下手臂,崔巍如山的强横力道跟着略略发作,让他背后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这体魄还跟不上巫力强度……你们巫族到底是什么怪物?
沈青池腹诽着,仍旧不为所动:“既然如此,刚及冠时你怎么不练?”
知道他必定有此一问,连雨年早就想好了答案:“一来,那时我还不是丹澧。二来,那时的我还没有卷入妖蛊教之事。”
“……”
“陛下,我早就是你的破局之法了,是你亲自把我捧上去的,还记得吗?”连雨年俯身凑近一点,情绪激荡时,有稀薄的金光从他瞳孔深处溢出,“而且,这件事我说了算,你管不了。你不帮我,我大不了多费些力气,练体结束后直接前往淮河行祈雨术,顺手收拾那群替觋办事的小老鼠。”
“……”
不仅不能共情,还想扇招“丹澧”进京的自己的沈青池气笑了:“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连卿。”
“我是在救你的子民,怎么是威胁?”
“明知道我舍不得你受累受罪,还拿这话堵我,怎么不是威胁?”沈青池脸皮比城墙拐角厚,情话信手拈来,算计也是,“我不可能不管你,枕岁。但是想让我配合你,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
连雨年松了手上力道,看着他揉着手腕坐起:“说来听听。”
沈青池侧头想了想,眉眼舒展,露出一抹极具迷惑性的微笑:“妖蛊教事了,你就会离开我,对吗?”
连雨年心头一跳,大概猜到了他的条件是什么。
“就算贵为天子,我也留不住你。你是巫,是神代最强的一代人族的后裔,哪怕我以天地做樊笼,也关不住你。”沈青池喃喃道,“我的要求很简单,解决觋之后,你留下陪我……五年,最多五年。”
这个条件居然是有时限的?
连雨年有些意外:“你确定……只要五年?”
“嫌短吗?我还觉得太长。”沈青池轻笑,“我已经找到了资质不错的宗室子弟,一直暗中培养。等我将他培养成材,便传位于他,和你远走高飞。”
“到时……”他靠在连雨年身上,先前收好的疲惫倾泻而出,他的声音都带上了喑哑,“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连雨年揉了揉他的额发,“又不是你拼死拼活抢夺皇位的时候了?”
“居泰山之高,方见天地高远,红尘浩荡。权势、虚名,不过一时的浮云,抓在手中后才能体会它们单薄无趣。”
连雨年故意抬杠:“我也很单薄无趣。多相处几天,你就知……”
话没说完,他便想起什么,突兀地停下。
沈青池握住他的手腕:“和你相处的十四年,我每一天都很高兴。”
连雨年沉默了很久,像是在考虑,沈青池也耐心等着。
小半刻钟后,他如愿等来了一声“嗯”。
沈青池心满意足地躺下去,枕着连雨年的腿伸了个小幅度的懒腰。
“诶。”他拎起连雨年一截发尾晃了晃。
“不睡觉,又干什么?”
“巫族有没有疼痛转移,或者共享的术法?”
连雨年顺势躺下装死,床榻很大,足以让他们躺得横七竖八。
“若是有的话,给我下一个,我帮你分担一点。”
“没有。”
“真的没……”
“说了没有,闭嘴睡觉。再出声,我就把你抬回你的房间。”
“呵。”沈青池闭眼,“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