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却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白元修,你知道招惹我是什么后果吧?”
白元修必需得知道啊,魔教左护法嘛,在江湖上真的算得上是恶名远扬了,反正惹到他的人没一个好下场的,白元修听到这话,还在脑子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萧青这是什么意思。
他瞪圆了眼睛:“你该不会是觉得,我知道你真面目后就要跟你分道扬镳?”
萧青没说话,这反而印证了白元修的猜想。
一种莫名的情感蓦地从胸腔涌进了白元修的脑袋,他立刻就有些难过。
白元修只觉得鼻尖发酸,眼眶也有些热,他情绪一激动就会这样,根本控制不了,于是只能赶紧深深低下头,避免让萧青看到他这么没出息的样子。
而此时他听见萧青说:“要是你那么做了,我就废了你的武功、砍了你的手脚。”
白元修更难过了,萧青不信任他的感情就算了,原来还这么恨他,想要直接让他当个废人。
“哦。”白元修随口应了一声,还带着鼻音,听上去闷闷的。
他情绪上头,后面虽然听见萧青在说什么了但都没往脑子里去,只回想起曾经萧青拉着他的手甜甜叫他“元修”时的情景,委屈劲儿一股股地冒。
于是当他被一双冰凉的手捧住脸的时候,眼睛一眨,两颗眼泪就这么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萧青一下子就愣了:“你怎么了?”
被这一问,白元修之前的委屈全都爆发了出来,他挣开萧青的手,身子一转背对着对方:“不要你管。”
他这眼泪一出来就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只一个劲儿的拿袖子抹,视野模糊得让他自己都觉得心烦。
忽然,白元修面前出现了一道白色身影,他眨巴眨巴眼睛把那两颗刚聚起来的眼泪挤出去,就看见萧青正蹲在地上,两手搭着他的膝盖,仰着头一脸乖巧地看着他。
萧青凑得太近,白元修刚刚掉下去的两颗眼泪就落在了他那张雪白异常的脸上,白元修下意识拿指节轻轻去擦,但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一缩。
但他的手根本没能缩回去,他动作快是不错,但萧青比他更快。
萧青捉着白元修的手,够着身子、把自己的脸颊贴上去,一句话也不说地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的眼睛。
白元修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你就是装乖。”
萧青轻轻地“嗯”了一声,板着一张面瘫脸:“但你喜欢。”
白元修可没法儿昧着良心说不喜欢,于是等萧青又柔声问他为什么哭的时候,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把自己的秘密和刚刚想的事儿说了出来。
白元修脸颊通红:“我真的没想哭。”
萧青看着白元修这幅极其罕见的表情,搭在对方膝上的那只手不自觉地微微摩挲了两下,一双漆黑的眼睛几乎要变成一张网、一间密不通风的牢房。
但他终究也只是站起来贴着白元修坐下,若无其事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着:“所以我后面说的那些话你都没听清?”
“倒也没有,”白元修实话实说:“只听到了你说那些人和你曾经的师父有关,后面就”
萧青没说什么,只把白元修杯子里的冷茶倒掉,又重新填上一杯、推到白元修面前,像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把先前的话从头又说了一遍。
那宵连十三窟其实是个统称,里面居住着不少黑户,大多都干一些见不得光的营生。
白元修还是孩童时就听说过在这个名字,后面也知道那里基本都和一些案件事故有关,可里面的人也是生活所迫、被逼无奈,白元修也只是感叹居多。
江湖上活跃的那些侠客也和白元修有一样的想法,所以多年来也没做出什么将其剿灭惩恶扬善之类的举动。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宵连十三窟其实是彻彻底底的魔窟,哪怕是一个孩童也会以折磨虐待弱小的动物为乐,和那所谓的情势所迫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所谓的恶人血脉,就是这么恐怖的东西。
而就是这样的一群人,他们所听命的就是那名为“独孤绝”的男人。
这世界上的传闻不少,独孤绝就是其中一个。
据说此人天赋异禀,年少时遭遇了一场大劫难,九死一生地从那绝境里逃了出来不说,还得到了一份奇妙的武学传承。
独孤绝获得了一身超然的功力,又胆大机灵,而后去往各艰险之地,一生所得奇遇无数,最后成了这天下第一高手。
当年江湖还有武林盟,武林盟主必需是声望和武功都非同一般者才能担任,而这名号自然而然就落到了独孤绝的头上。
然而权力和欲望一旦交织,很快就会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独孤绝早年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全凭一腔热血,根本不是为了那点儿所谓的名望称赞而行事之人,可等当了武林盟主后,却对一统江湖起了兴趣。
中原已经全是臣服于武林盟的门派了,可这世上可不止中原,也不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