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化了淡妆，对着镜子里崭新的自己，这才鼓足勇气摸出手机，微信工作消息一路往下翻，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esp;&esp;凌晨两点半，那狗男人发了一条：“睡了没？”

&esp;&esp;客户将各方中介出发的时间定在上午 8 点整，今天要去新的牧场。盛以晴哼着歌收拾了行李，楼下超市买牛奶，就在结账的时候，盛以晴又摸出手机，盯着那句“睡了没”，嘴角弯弯。

&esp;&esp;她一字不回，心满意足将手机塞回了包里。

&esp;&esp;车子上了高速，内蒙古太大，县与县之间路途迢迢。加上为了租金便宜，牧场大多选在偏僻地区。刚上了车，客户就告知目的地大约在 5 个小时车程。同时，为了防止司机疲劳驾驶，建议各个中介无论多困，都应保证精气神，绝对不可在车上睡觉。

&esp;&esp;于是一干人等只得强打精神，盯着窗外苍茫的原野暗自发牢骚。

&esp;&esp;那个吻又缠了上来。

&esp;&esp;手机这会儿分外安静，盛以晴大概是无聊，拿出手机盯着陈撰的头像看了半天，手欠又去撩他：“对了，你说拒绝你就会有坏运气，那昨晚那样，你说我今天是不是会有好运气？“

&esp;&esp;陈撰秒回了一句：“今天这么闲？”

&esp;&esp;语气不善。

&esp;&esp;“所以……”她心一横，“还有下次么？”

&esp;&esp;还没等到陈撰的回应，电话却先响了。是盛以晴的上司，负责这次牧场项目的胡总。胡总年过 40，入行十几年，不痛不痒在红叶证券投行部混了个 director 的职级，盛以晴从加入公司起就跟着他，只觉得他像个万精油，没什么真才实干，好在圆滑，但凡大老板顾不过来的项目，就抹上他。

&esp;&esp;投行熬人，入行时乌泱泱一片，十年之后要么辞职、要么转行，而大浪淘沙之后还能留下来的，除了精英中的精英，剩下的大概只有上有老下有小的混子了。

&esp;&esp;在长期的合作中，盛以晴坚信胡总是后一种。

&esp;&esp;他先大概问了盛以晴的项目情况。转而提到，“对了，小盛，你这次保代考试过了吗？”

&esp;&esp;还不等盛以晴回答，胡总又加了一句：“得过了啊。过了的话，这次牧场项目的保代就由你负责了。”

&esp;&esp;盛以晴一怔，仿佛没听懂胡总的意思：“你是说……”

&esp;&esp;“我手头项目太多了，也该放放权了。你考试过了吧？去把保荐代表人注册了，麻利的。到时候申报的时候就由你来签字，我说你啊，从这个项目起正式从协办升为主办了，开心不？”

&esp;&esp;电话挂了盛以晴还没反应过来。

&esp;&esp;喜悦的上升是需要时间的。

&esp;&esp;也就在那个时候，盛以晴愣愣想到：“看来……运气真的有变好？”

&esp;&esp;草原上的阳光刺眼，商务车一路驶过，周遭绿地绵延。tvc 广告拍摄为期 10 天，基本上每天早 9 晚 8 的节奏。

&esp;&esp;从工作人员的角度上看去，陈总似乎心情不佳，眼圈微微发青，一大早就来了，坐在那儿也不说话，半抬着眼看着窗外，抿着唇，每隔几分钟就看一眼手机。

&esp;&esp;过了会儿，手机震动，他看了一眼信息。下一秒，一早上紧抿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了一个角。

&esp;&esp;“还有下次吗？”

&esp;&esp;“还有下次吗？”

&esp;&esp;“还有下次吗？”

&esp;&esp;……

&esp;&esp;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一些。

&esp;&esp;片刻后，一扫阴霾的某人神清气爽回了个：“没有。”

&esp;&esp;商务车到达摄影棚，陈撰拉开车门，只见不远处的“北河奶牛场”此刻一片热闹，十几辆货车停在门口，门开着，工作人员将牛一只只赶上车去。直觉不对，问身边人：“这是做什么？”

&esp;&esp;“不知道啊。这么大规模，那些牛运哪里去？”

&esp;&esp;陈撰皱了眉头，想起盛以晴这几日的工作，沉吟片刻，拿出手机拍了一段视频。

&esp;&esp;之后的十几天里，两个人再也没了见面的机会。

&esp;&esp;陈撰继续驻守原地拍摄他的 tvc 广告，而盛以晴辗转了七八个城市。

&esp;&esp;牧场走了十几个，越发觉得这些牛的模样实在相像，甚至有几只牛她怀疑都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