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医生才刚走出，便被一拥而上人紧紧围住。

&esp;&esp;“医生，我的女儿怎样？”一向镇定的路泓易此刻也颤了声音。

&esp;&esp;所有人脸色都凝重到极点。

&esp;&esp;“身体被灼伤的地方不轻，但终究是外伤，你是患者家属，该很清楚她这心脏会随时要了她的命。这次情况非常严重，她一度没了心跳，我们也以为无法施救了，万幸她的意志非常顽强，居然撑了下来，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esp;&esp;san死死捂住嘴，林子晏紧紧把她搂住。

&esp;&esp;“先别高兴，她的心脏已严重衰竭，如果再有一回……”医生微叹了口气。

&esp;&esp;没有说完的话，在场却没有人不明其中意思。

&esp;&esp;夏教授沉痛地摇摇头，目光轻落在那站在所有人背后的学生身上。

&esp;&esp;他仍是安静沉着得让人害怕。

&esp;&esp;一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堵门，里面是尚在昏迷中的她。

&esp;&esp;“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活下去。”声音很淡，从他喉间逸出，低哑得不成话。

&esp;&esp;“医生——”章磊也是眼梢微沉。

&esp;&esp;大夫环了众人一眼，方道：“晚期，这心脏一旦衰竭，就只能换心。”

&esp;&esp;“换心？”不知谁轻呼出声。

&esp;&esp;路泓易锁眉，脸色沉重。

&esp;&esp;san颤声道：“迟学长就是接受了换心手术，后来出现抗异和并发症死的。”

&esp;&esp;医生点点头，低声道：“换心手术有一定的难度，这还只是一点，即使手术成功了，术后会不会出现并发情况，这是谁也不能保证的，但站在医学的角度，我还是建议进行手术。”

&esp;&esp;……

&esp;&esp;“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esp;&esp;“她的情况还不稳定，家属进去吧。”

&esp;&esp;路泓易的身影消失了，众人目光不由得落到数步外的男子身上。

&esp;&esp;他却早已转过身，谁也无法猜测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esp;&esp;许晴一步往前，lda却止住她，轻轻摇了摇头。许晴苦笑，是啊，这个时候，哪轮得得上她说话。

&esp;&esp;顾夜白，这世上要说有哪个女人的话能左右他，就只有里面那个人了。

&esp;&esp;“师傅，你不进去看看她吗？”辰意農微微提高了声音，眉目间透着一丝悲凉。

&esp;&esp;面窗而立的挺直身影，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esp;&esp;章磊看了林子晏一眼，后者会意，对夏教授道：“老师，还有大家都先回去歇歇吧，明天再过来。”

&esp;&esp;脚步声，在似有还幻的叹息声中渐渐远去，一个又一个。

&esp;&esp;走廊变得空旷。

&esp;&esp;“林子晏，我不走，我想在这儿陪陪她。”san倚在墙上，轻轻说道。

&esp;&esp;“把时间和空间都交给他吧。”林子晏柔声道：“今晚到我那里，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看你睡一觉，这些天你累坏了。”

&esp;&esp;san一怔，慢慢抬头，对上的是男人深邃温柔的目光，犹如深漩。

&esp;&esp;她微微偏头，“好。”

&esp;&esp;“还不进去？”临走前，林子晏走到顾夜白面前，低声问道。

&esp;&esp;“子晏，我得趁自己还没疯掉之前，找医生谈一谈，她的情况，已不能再拖。”那人的声音淡淡传来，像往日听惯的凉薄。

&esp;&esp;但疯掉二字，却让林子晏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

&esp;&esp;他重重拍了拍对方肩膀，携san离开。

&esp;&esp;翌日，太阳还没绽出光线，所有人已再次在医院碰面。一样的长廊，还有窗前那抹挺拔的身影。

&esp;&esp;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esp;&esp;也许一晚。

&esp;&esp;窗子裂了道巨大的口，玻璃碎屑散了一地，碎屑散漫间，是纯白的手套和殷红的血迹。

&esp;&esp;男人的右手，五指破损，血痕未干。

&esp;&esp;每一个女人都湿了眶。

&esp;&esp;似乎走过了一条长长的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