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我仍旧记得很清楚,那时老寡妇口中念诵的经文,正是《大悲心陀罗尼》中的一段:
&esp;&esp;伊醯伊醯。室那室那。阿罗嘇。佛罗舍利。罗沙罚嘇。佛罗舍耶。
&esp;&esp;“你也知道,按照‘解释’,它是指:请来供奉。请来供奉。将贪婪、怨恨、抱怨三毒统统消灭掉,保持干净且清净的神体。
&esp;&esp;“我眼前是一个双眼紧闭迎接我的六十多岁的女人,一张没有化妆且被太阳晒得黢黑的老脸。我仍旧十分兴奋。因此,这出闹剧继续朝着高潮发展,我也在不知不觉中闯入了迷魂阵。……
&esp;&esp;“不过,只怕不可以使用文学上的‘不知不觉’这样的字眼吧。这一切我都看到了。地狱各个角落的特点都被我清楚地看见了,并且还是在黑暗中!
&esp;&esp;“老寡妇那张皱皱巴巴的脸,既不好看又不神圣。然而,在我内心没有任何幻想的情况下,我好像不断地从她的丑陋与老态中寻找到了确实的证据。无论看到任何一个美女的容貌,都无法引起我的幻想时,谁敢说不会变成这名老寡妇的脸呢。我的内翻足与这张脸……没错,看到的这些实像,最起码支撑着我的肉体的兴奋。我开始以亲和的感情,相信了自己的欲望。而且,我明白问题的所在不是怎样缩小我与对象之间的距离,而在于为了哄骗对象成为真正的对象,应该怎样与对象保持距离。
&esp;&esp;“你看,那时候的我通过这种停滞不前的残疾人的理论,即肯定不会带来不安的理论,创造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情欲理论,也就是与世间人所说的类似‘沉溺’的假设。对我来说,这种像蓑衣与风一样的欲望的结合,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我在做梦时,还一定得全方位且缺一不可地看个清楚!我的内翻足、女人,都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内翻足也好,女人也好,都与我保持着相同的距离。真相摆在那个地方,欲望只是虚像而已。于是,凝望着实像的我,一边无休止地堕落在虚像中,一边对着实像射精。我的内翻足与我的女人之间绝对是互相远离并且互相排斥的,两者都推到世界之外……欲望更强烈了,为什么呢,因为我的内翻足和那双美丽的腿已经永远不需要再接触到了。
&esp;&esp;“你可能无法理解我的想法。需要我解释一下吗。不过,自那之后,我的心安定了下来,确信‘不可能拥有爱’这一信念了。有关这一点,你也会明白的。不存在不安,同样不存在爱。世界永远停止,与此同时也是达到。是否有必要将这个世界标注成‘我们的世界’呢?以前我能用一句话来揭开人世间的‘爱’的迷茫。这便是虚像和实像要结合在一起的迷茫……不久,我终于了解到我对绝对不会被人爱的确信,我的这种坚信便是人性存在的基本形态。这便是我丢失童贞的前因后果。”
&esp;&esp;柏木结束了这个话题。
&esp;&esp;我聆听着他的讲述,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我被一种强烈的震动所袭击,以前都未曾想到过的一种思考方式触动了我,使我沉浸在痛苦中,久久不能释怀。柏木讲完之后,我吐了口气。我沐浴在春天的阳光下,明媚的三叶草儿闪闪发光,从后方的篮球场传来阵阵喧嚣的呼喊声。可是,我感觉,虽然一切都是在同一个春天的晌午时分发生的,却好像又各自具有完全不同的意义。
&esp;&esp;我不能沉默无语,我需要找些话题来回应他,因此结结巴巴地问了个不太得体的问题。
&esp;&esp;“这么说,从那之后你就变得孤独了,对吗?”
&esp;&esp;柏木又恶作剧般地假装没听清的样子,让我再说一遍。但是,他回答的语气中已经含着几分亲切感。
&esp;&esp;“孤独?为什么会孤独呢?至于后来的事,以后我慢慢告诉你。”
&esp;&esp;此时响起了下午上课的铃声。我站起身来。柏木仍旧坐在地上,用力地拽住我的衣袖。我的制服是在临济学院时代的校服的基础上修改的,只换了新的纽扣,布料陈旧,并且还有破损,再加上有点小了,这让原本就瘦弱的我看起来更瘦小了。
&esp;&esp;“这节是无聊的汉文课。没意思,咱们去那边走一走吧。”
&esp;&esp;柏木讲着,艰难地站起身来,身体好像一度散了架又重新组合的一般。它令我想到了在电影中所见到的骆驼的生活。
&esp;&esp;在这之前我从未旷过课,可是我为了从柏木那里了解更多,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我们向学校大门走去。
&esp;&esp;往外走时,柏木走路的姿势太特别了,一下引起了我的注意,让我莫名产生一种近似羞耻的感觉。自己如此凭借普通人一般的感情,竟感觉不好意思和柏木走在一起,这种感觉很奇怪。
&esp;&esp;柏木使我清楚地了解到我的羞耻之所在,同时也促使我走向